陈吉浙 -【梦的门口】
1977年生于吉林省长岭县农村。
11岁时举家迁至东海的舟山群岛,在著名渔港沈家门度过整个中学时期。初中时最早接触音乐,曾是地区铜管乐队首席小号。
96年进入上海复旦大学学习新闻专业。
98年底与上海财经大学几位朋友组建西二乐队并担任主唱。
99年获上海大学生“阳光与成长”原创比赛冠军。
2000年五月获“唱游梦想”上海大学生乐队比赛冠军。
同年凭借个人创作的第一首歌《红灯绿灯》,入围“兴网”首届全国大学生原创歌曲大赛决赛,最后获得“制作人特别推荐奖”。
2001年三月进入中央电视台足球之夜栏目组担任音乐编辑至今,负责“足球之夜”“天下足球”“足球转播”“足球彩经和彩报”的节目配乐。
在此期间主要作品有:2002年韩日世界杯期间《我爱世界杯》节目配乐;大型纪录片《米卢时期》音乐创作;足球之夜片尾歌曲《视线》创作并演唱。
我是一个很懒的人,做事情也没什么条理。完全是凭嗅觉选择栖息点和生活的方式。进入足球之夜之前我对这个节目了解很有限,对于自己要承担什么角色更是完全一头雾水。
得承认,这里的生活跟我以往习惯的有很大不同。人们都很忙碌,忙碌到近乎疯狂。他们太热爱自己的事业了,甚至到有些偏执的程度。在这里足球不仅仅是工作,而是一种生活方式。甚至怀疑,离开足球这些人怎么活?从这个意义上来看,都是些单纯的家伙。
音乐也是一种生活方式,跟足球一样单纯。我的同事们对音乐的理解和要求绝对超乎之前的想象。这很让人头疼。这是跟一群对音乐有着相当的了解,并且对于足球电视节目驾轻就熟的人合作。要是被他们看着你时眼中带着的谦卑和诚恳迷惑,以为可以信口开河,那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他们教给了我很多,有业务上的有责任心方面的。毕竟,作为电视工作者,我的确是个门外汉。而工作一旦开展就会发现绝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足球电视配乐还是有相当大的特殊性。而且面对机房里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懒散的习惯也变得非常不和时宜。当然,我必须时刻小心维护作为唯一的音乐编辑的矜持和权威感,不能让他们发现我已经用尽全身力气在追赶。
人们都知道不进则退的道理。要想维持现有的地位必须努力提高自己,停滞不前或者稍有松懈,掉队是唯一的结果。我加入之前,足球之夜的音乐就是节目特色之一,享有颇佳的口碑。这是个机会也是个难题,很矛盾。很开心大家都对音乐有相当的欣赏能力,不至于对牛弹琴。难的是怎么通过我的努力更上一层楼。好在音乐对我来说也不仅仅是工作,说是生命的一部分也不过分,绝对可以乐此不疲。所以,足球之夜的人们都在幸福的单纯的工作并生活着,我幸运的位列其中。
陈吉浙这个名字,有些人已经很熟悉了,但大多数人还是觉得很陌生。可如果提到《足球之夜》的片尾曲《视线》,或者雅典奥运会时央视体育频道反复播放的那首《世界之巅》,许多人一定耳熟能详。陈吉浙不是唱响08奥运的最佳人选,但也许那个站到北京奥运会开幕式舞台上的歌手最终演唱的歌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还没想过给08奥运写歌
和很多常常强调多么渴望为2008北京奥运会献上大作的音乐人不同,陈吉浙一开始就声称自己从没想过要给08奥运写歌。“我的创作只忠于自己的灵感,”这个在去年雅典奥运会期间写出《世界之巅》如此佳作的人说,“感觉对了,我肯定能写出好歌,但要我现在来想想怎么给2008年北京奥运写歌,我还真一时没有什么感觉。”
事实上,北京奥组委已经进行了两次公开的收集评选奥运歌曲的活动,两次活动,这位著名的体育音乐编辑都没有拿出作品。对此,陈吉浙没有觉得遗憾:“我想哪天如果我灵感来了,写出的东西应该起码能入围吧。”他还开玩笑说如果非要他现在交出作品,除非是中央电视台的领导下了死任务。
领导的确有下死任务的时候,2004年雅典奥运会前夕就是。“那时我真的很头痛,我说过我不是大师级人物,写不出交响乐,但领导说我必须写。”为了配合百年奥运的气氛,央视希望能在转播期间有一首充满奥林匹克气势的音乐作为背景音乐,这种重任自然落在陈吉浙肩上。“我自己现在都想不起来怎么就忽然有了灵感,憋了几天,听了无数大师级作品,我写出了《世界之巅》。”就是这首歌打动了当时日夜收看直播的无数观众,那个高亢的女声成了很多人那段岁月的回忆。“当时我们每个编辑都抢着在自己的片子里用《世界之巅》。”陈吉浙不无得意地说。
体育音乐编辑:从零开始
尽管从来都把音乐当作自己毕生热爱的东西,但从没接受过专业音乐训练的陈吉浙坦承,在进入这行之前,自己从来没想过会成为“体育音乐编辑”。
初到《足球之夜》,所有的人都很迷茫。体育音乐编辑,这是一个没有先例可循的新岗位。陈吉浙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领导们也不清楚该派他做什么。那时他最常有的状态就是闲坐着抽烟,“这样空闲着的感觉很复杂,”他回忆说,“看到其他人都有自己很具体的岗位,都清楚每天该做什么,而我挂着‘音乐编辑’这个名在一个体育节目里,真觉得有点无用武之地。”这种状况持续了一年多,直到2002年世界杯,陈吉浙开始适应这个注定属于他的位置。“02世界杯时我们推出了‘我爱世界杯’这个栏目,当时就让我做栏目的音乐编辑。”陈吉浙决定要把自己的音乐理念和这个亿万球迷关注的盛事融合到一起,“以前世界杯期间,台里也会配一些音乐来烘托气氛,比方说在98年英格兰输给阿根廷后,他们做了个英格兰队的短片,用的是当时最时髦的泰坦尼克主题曲。所以我想,这次也许能有些原创的音乐。”
陈吉浙的世界杯专题音乐得到观众好评,“10封来信里有三、四封是夸音乐的,世界杯头三天,每天开会我都会受到表扬。”陈吉浙做得很开心,但他依然小心翼翼地担心着别人是否肯定他的音乐。给《足球之夜》写主题曲《视线》的时候,陈吉浙把小样交上去,不敢和大家一起听,一个人跑到走廊里抽烟,后来刘建宏出来拍着他的肩说:感动。做《甲A年代》的配乐,大伙儿在一个屋子里一起听,他坐在角落心里忐忑,直到坐在另一个角落的李宝石戴着耳麦边听边冲他竖起大拇指,他才由衷地高兴起来。而到了04年欧洲杯期间,为“豪门盛宴”专门创作的两首主题曲已经开始驾轻就熟,雅典奥运会期间,他的创作才华达到了顶峰。
现在,陈吉浙对体育音乐编辑的工作越做越快乐,他也慢慢地从单纯的编辑音乐素材到更多地开始自己创作。他不仅自己写歌也自己唱歌,他说只有他自己才能表达出自己歌里的感情。“我想我的音乐还在不断地成长。”陈吉浙如是说。
新专辑像自己的孩子
今年,陈吉浙的个人音乐专辑面市,名字叫做《12"91》。“这个名字就是为了纪念刘翔在雅典奥运会夺冠而取的。”他说,“其实也有想过取个更有个性的名字,但想来想去,这个最好。”
记得那个12"91过后,刘翔振臂高呼,音乐随之响起,人们记住了这12"91,也记住了《世界之巅》让人沸腾的旋律。陈吉浙的名字也开始在网友中广为流传,大家开始关注他的歌曲,他的音乐,陈吉浙的专辑似乎呼之欲出了。其实,《12"91》在奥运会后不久就已经制作完成,但由于发行方面的原因,过了10个月才和世人见面。“这张专辑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怀胎10月才终于出来了。”陈吉浙对于自己的专辑能最终面市不无感慨。
《12"91》中收录了陈吉浙最具代表性的一些作品,包括为《米卢时期》、《甲A年代》做的配乐,以及雅典奥运会的主题音乐等。“我没有最满意的作品,因为每一首歌都是我当时能写出的最好的歌曲。”陈吉浙对于专辑的期待其实很简单,“我不要求所有的人都能体会我的心境,只是希望听完之后大家都能有所收获。”
陈吉浙希望自己还能够出第二张、第三张体育音乐唱片,希望每逢世界杯、奥运会这样的大赛都能够有好的作品拿给听众。他觉得,中国需要有自己的原创体育电视音乐,他所做的就是打开这一扇门。
“我是一个蒲公英,随风空中飘荡。风儿把我带到一个只有荒草的花房,我听从命运安排发奋图强生长……当我又被吹向远方,我在空中发现,那个破旧花房变成了白色天堂。”
5年前,陈吉浙唱着这首歌拿遍了上海高校所有原创比赛的大奖,那时候他绝没有想到,这些歌词竟会成为他后来的真实写照。
28岁的陈吉浙,已经混迹北京5年,现在的身份是央视体育频道音乐编辑。“中国第一个体育音乐编辑”,这个称呼让他很受用,就像他隐于长发间的两个指环状的银耳环一样酷。
2002年韩日世界杯是一个缔造神奇的盛典,从那里杀出的黑马,不只是土耳其和韩国两支球队,还有陈吉浙。因为CCTV5专题节目《我爱世界杯》中那些灵性十足的配乐,陈吉浙一战成名。
这件事成为陈吉浙事业的转折点。那以后,他开始了中国体育音乐的原创,先后为CCTV5王牌节目《足球之夜》、大型记录片《米卢时期》、《甲A年代》、2004年欧洲杯和雅典奥运会创作了多首乐曲和主题歌。
著名体育节目主持人刘建宏评价说,“关于体育和电视有很多种表达方式,评论员用语言,摄影师用镜头,而陈吉浙有自己的途径——音乐。”
今年7月,央视体育中心精心打造并推出的由陈吉浙担任主创和制作的“中国首张体育音乐专辑”发行面市。艺术青年陈吉浙开始以“中国体育音乐第一人”的声势引起关注。
秒
专辑的名称叫《12”91》,是央视体育中心编辑部副主任张斌起的。灵感来源于雅典奥运会上刘翔起飞的12秒91,那是一个纪录,一个里程碑。《12”91》的10首原创配乐和歌曲中,8首是陈吉浙一手包揽词曲写作、主唱和制作的,另2首则是由他监制的外约作品。
唱片从构思到发行都不顺利,陈吉浙就像打了场苦仗。虽然央视给了他一个高平台,但作为央视历史上第一张唱片,发行的操作方式跟台里的制度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冲突。陈吉浙四处奔走,找了很多唱片发行公司,对方都很愿意合作,却发现版权问题难以解决。另外,由于央视没有这块预算,资金又成了大问题。为此拖了很多时间,幸亏部门领导们很支持,想办法挤出了这笔钱。
最终,专辑由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发行面市。陈吉浙有了梦想成真的感觉,“我一直有一个理想,要出一张唱片,虽然我梦想中的唱片不是这个样子,但这张唱片出来之后,真的很有满足感。”张斌发来短信,“实现自己的理想,是不是觉得很幸福?”他回答,“半夜睡不着,咬着被角都忍不住乐。”
不过专辑销售情况并不理想。由于工作人员没有唱片发行经验,宣传并没有打开。尽管根据反馈消息,全国各地还是有很多人在找这张唱片,可专辑根本没有正式进入唱片市场,目前只在网上和一些大的书店有卖。如果通过总公司网站邮购,邮资非常贵,甚至超过唱片本身的售价。
说起这些陈吉浙有点无奈,但他并不太介意,“我没有出张唱片一炮走红的想法,能有一些人关注已经很满足了。若干年以后,中国体育音乐发展成熟后再回头看,它将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东西。”
红灯停绿灯行
陈吉浙并不是学音乐出身,在配乐方面也没有受过专业培训,成为中国体育音乐的开路先锋实属意外。他做了个简单分析,结论是自己还算是个有音乐天分的人。
做音乐,是陈吉浙从小的两大理想之一,另一个是当作家。他的家庭中没有从事音乐的人,惟一能回想起来的是,小时候住在吉林姥姥家时,姥爷每天晚上会弹凤凰琴,唱着东北摇篮曲哄他睡觉。这可能是他接触的最早的音乐。
小学四年级,他跟随家人回到父亲的家乡浙江。在舟山群岛著名的渔港沈家门读中学时,他开始学铜管乐,很快成为沈家门铜管乐队首席小号。这是件很枯燥的事,管乐队开始有50多人,一个夏天排练下来就剩下十来个,陈吉浙一直坚持了很多年,经常练得流鼻血。
高中毕业后陈吉浙进入复旦大学学习新闻专业。但大二开始就厌学了,每天在学校闲逛,或者去上别系的课,就是不上自己的学。从那时起,他就不再拿家里一分钱,靠去歌厅驻唱赚得生活费,生活窘迫,每天窝在租来的房子里吃泡面,但他自得其乐。到各大舞厅去应聘音乐DJ,玩得很开心,还获得了“中国高校第一个DJ”称号。
1999年,陈吉浙与上海财经大学的几个学生组织了“西二乐队”并担任主唱。两年时间,西二乐队参加上海各大高校演出100多场,拿遍了当年上海所有原创比赛、演出比赛、乐队比赛的大奖。2000年4月,“全国首届校园原创大赛”组委会去上海做宣传,慕名请“西二乐队”参加发布会的演出,陈吉浙演唱了他的原创处女作《红灯绿灯》。那场比赛陈吉浙报名表都没填,就直接进了决赛,最终获得“制作人特别推荐奖”。来北京参赛后,他就“莫名其妙”地留下了。当时兜里一分钱都没有,同来的伙伴离开时买完火车票还剩100块钱,全都给了他。拿着这点钱陈吉浙在北京过了3个月,包里背着所有的东西,每天走到哪就住到哪。那时候在北京没有朋友,都是现认识的,有时候人家不愿意让他住,但他厚着脸皮就住下了,“没办法,我知道如果不这样就没地方可去了。”
3个月后,陈吉浙去一家网站做音乐编辑。京城著名出版家张立宪是那个网站的副总,他很少在工作地点出现,但每次来都要找陈吉浙聊天。“你看上去是一个很叛逆、不好接近的人,但聊了之后,发现你还是挺朴实的。”他给了陈吉浙一张名片说,“你要想留在北京,就来找我。”
这句话,陈吉浙一直认为是对他的最高评价。不久后,张立宪把他推荐到《足球之夜》,“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他能帮我什么,只是病急乱投医,结果他就像上帝出现一样把我拯救了。”
求求你别再表扬我了
刚到《足球之夜》的半年陈吉浙是没有工资的,也没有地方住。每天吃食堂,单位宿舍没有空床位,等有同事出差他就住那里,要没人出差就睡办公室。
那时候工作状态也很不好,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人来教他。体育电视音乐编辑在中国还没有过,谁也不知道他该干什么,能干什么。他甚至对体育不太了解,第一天上班,进门就问刘建宏是谁。这是个忙碌得近乎疯狂的集体,陈吉浙感觉自己是“之外”的人,“在上海时已经颐指气使,到这边,突然间觉得自己成了办公室里最不重要的一个人,来不来都没人管,来了也招人烦。”他在办公室独来独往,抽烟,到走廊去抽烟,绕路去比较远的厕所抽烟。时间长了,有人私下问部门负责人刘建宏,“这人是干吗的?”
陈吉浙患上了“无所作为恐惧症”。如果一周有一首曲子被采用,才感觉病情舒缓些。办公室里一目了然,一边是忙碌工作的人,中间是领导,另一边的大沙发专坐闲人。陈吉浙常是“沙发人”之一,“你可以想象那种心情,如坐针毡,对神经是一种考验。”那时最大的体验是“工作是一种权利”,努力争取工作的机会,只不过是为了能用正常的音量在办公室说话。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年多,直到2002年世界杯。世界杯需要播出大量的节目配乐,刘建宏把这项工作全部交给了陈吉浙。领导说,“世界杯就是一个单元测验”,陈吉浙交出了一份完满的答卷。从第一天起,就被领导表扬,连续表扬了3天。他对领导说,“不要再表扬我了,压力好大。”但随后一个月观众纷纷来信来电话,几乎一半都是夸音乐的。尤其阿根廷队失意而归时,他用的那首《阿根廷别为我哭泣》,感动了无数人。到后来陈吉浙当天用什么音乐,各大电台就用什么,有家电台还专门邀请他去做了期节目。
“一下子我就成为音乐编辑了,之前都不能算。”陈吉浙连续说了3次“太愉快了”,“中国队对巴西队那场,全国有2亿人在看。2亿人啊,太有成就感了,什么DJ可以放一首曲子有那么多人听?”后来,他在内部刊物一篇文章中写道,“我终于可以在办公室里用正常音量说话了。”
陈吉浙就此打开的,不只是音量,还有工作局面。那以后他开始自己创作,第一首是《米卢时期》,“从这首曲子开始,作为一个音乐编辑我在用‘两条腿走路’了。”录制结束后,陈吉浙激动得无言,当时他想,如果完美的话应该掉一滴眼泪,但没掉出来。
陈吉浙的才华赢得了更多人的认可,此后他连续为多个专题片和重大赛事创作。2003年,为雅典奥运会写歌的任务交到了他手上。自己做的奥运会音乐,在中国是没有先例的,央视甚至没有这部分的资金立项。但体育中心副主任方钢说,“你不要考虑钱的事,这事我来处理,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这样的信任和支持,让陈吉浙感动之余压力也很大,惟有全力投入工作,甚至因此无暇顾及恋人而分手。创作过程无数次激烈交锋中,他曾被逼得大喊,“我不是大师,做不了交响乐。”方钢也急了,“我让你干这活就是把你当大师!”
雅典奥运会期间,陈吉浙的《奥运会主题曲》、《世界之巅》等,获得好评如潮。方钢听了这张CD后,只说了一句话,“心中不平可致潸然。”陈吉浙不无感激地说,“如果不是这些领导一直在后面推着我,可能早就放弃了。因为有他们,才有这些成果。在这个很有人情味的团队工作,我觉得前面还有希望。”
夹缝里的音乐生物
体育音乐,在欧美已经是一个产业。提起篮球人们就会想起《who let the dogs out》,NBA专门有一个部门负责做音乐。至于足球、奥运会,更是有着一批国际级的大师,比如为韩日世界杯谱写全球指定演奏曲的希腊著名作曲家范吉利斯。但在中国,这还是一个陌生的概念,陈吉浙是第一个专业体育音乐从事者。
陈吉浙称自己是“主流媒体里的非主流部分”,这个工作不能归属于体育、音乐、电视、新闻中任一类,但又跟哪个都挨着。这让他感觉是在夹缝里生存,还必须“扛着把斧子去开山”。在他看来,以体育为主题,与体育血脉相连的,甭管是什么形式,都是体育音乐。哪怕节目中的配乐根
本没有引起注意,只要能带动观众的情绪,那就是成功的。
为此,他必须做大量积累。什么风格的音乐都听,只要有空就出去淘碟,他家有上千张CD,从交响乐、歌剧、摇滚乐、电子乐、流行音乐到二人转什么类型有。以前上网看的多是娱乐,现在最先点开的总是体育。经常学习国外节目的配乐,听到好的就兴奋得手舞足蹈。他坚持优秀的体育音乐是没有明确标准的,有人认可就是好。“对于我来说,不必拘泥于这些音乐本来的意义,摇滚乐也好,交响乐也好,都是表达体育主题的一种形式,我会赋予它内涵。这就是做体育音乐的特殊之处。”
有人批评CC
TV5的音乐太煽情,陈吉浙并不认同,“就选择配乐而言,需要从节目整体结构和角度考虑,如果需要,就应该煽。它只要不滥,就是好的东西。”他认为只要是真诚的就能打动人,“奥运会有很多歌,我的歌不是最好的,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就因为它很真诚。写之前,我四处跟人探讨奥运会冠军意味着什么,答案很残酷。但每个人生活中都会遇到类似的情况,我把这些感触和领悟真实地写到了歌里。” 他的《世界之巅》至今在网上广为流传,很多网友自费刻录成盘送人。
陈吉浙说他的路原来是为音乐而设的,只是突然拐了个弯到这里。高晓松的校园民谣、蝎子乐队的摇滚乐都是他曾经追求的目标。状态最低迷的时候,是这些使他发现只有音乐才能拯救他。在他内心也一直渴望回到舞台,但他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体育音乐这条路很窄很难,我在这条路上看不到头。作家余华在《兄弟》后记里说:只有窄路是通向天堂的。我就是那个走在窄路上的人,前面是不是天堂我还不知道,但我是幸福的。”
28岁的陈吉浙,四方脸,尖下颏,长发垂在耳后,黑色的头发衬着两个戒指大小的银色耳环,肌肉凸起的右臂露出被袖子遮住了一半的纹身。“中国第一个体育电视音乐编辑”,这是人们介绍他时最常用的句式。陈吉浙在中央电视台CCTV-5做了四年专职音乐编辑,2002年韩日世界杯时,每天有两亿人通过《我爱世界杯》专题节目听到陈吉浙编辑的音乐,“两亿人的DJ”,陈吉浙觉得这很酷,有成就感。
最近一段时间,随着《12'91》——国内首张体育音乐专辑——的诞生,这个能够将从《辛德勒的名单》中的小提琴片断到另类摇滚等音乐风格美妙融入足球节目的年轻音乐人,开始引起央视之外更广泛的注意。
逃离,然后坚守
“音乐,就是看谁能捱。坚持到最后的人,才能够取得成就。”固执的陈吉浙这么想也这么做,他说自己是个懒惰的人,一旦找对了,会因为懒得改变而坚持。
出生于吉林的陈吉浙初中时随父母来到东海的舟山群岛,在著名渔港沈家门读完初中、高中,又考上复旦新闻专业,这是一条令人羡慕的成长道路,可是理想的乐章并没有在这里画上休止符,音乐梦想让陈吉浙选择了退学。
那是一个由来已久的梦想。尽管父母都不是从事音乐的人,可初中时他就已经是沈家门铜管乐队首席小号。1998年,他跟上海财经大学的五个哥们组成了“西二”乐队,他是乐队的主唱,唱别人的歌,也唱自己写的歌,很快他们的乐队就拿遍了上海地区校园原创歌曲的奖项。后来事情演变到经常会有人给陈打电话,希望他们去拿各种名目的奖,而他们根本没有参加这些比赛。
两年时光是陈吉浙音乐道路上的第一个高潮乐章。2000年在首届全国大学生原创歌曲大赛决赛上,他遇到了著名音乐人高晓松,高晓松在台下听完他的《红灯绿灯》直接冲到舞台上叫住了他:“哥们,出来抽根烟。”
陈吉浙对接下来的简短对话至今记忆犹新。
“歌是你写的吗?”
“是的。”
“过几天来北京录音。”
“好。”
这段对话让陈吉浙下定决心把音乐当作自己的事业,于是他简单地收拾一下来到北京。
就像所有揣着音乐梦想到北京寻求机会的年轻人一样,陈吉浙度过了一段艰苦的日子。八九个人挤在树村的某间房子里,吃饭、睡觉、打游戏、玩吉他,这些活动在一天24小时中随时并行发生,陈称之为“一个生态极为丰富的空间”。
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陈吉浙也没有想过回到上海,尽管那里有他的乐队和欢迎他的酒吧。对于几乎所有的歌手或乐队来说,“赶场(四处演出)”在成名之前都是赚钱糊口的最好方式,可是陈不喜欢在酒吧里唱歌,因为那里面的人不会认真地听歌手唱歌,“我唱歌时情况要比其他歌手好一些,但也是相对的”。
在《足球之夜》的头半年,陈吉浙没有一分钱工资,最痛苦的是没人知道他应该做什么,包括他自己。这样的日子重复了一年多:每天九点到单位就坐在电脑前一个人抽烟、发呆,中午了一个人去吃午饭,然后继续回到电脑前抽烟、发呆。时间久了,一些人私下里问部门负责人刘建宏:这个人到底是干啥的?
连陈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可是他不想放弃,只好没日没夜地想自己究竟应该做点什么。那段时间,下班是陈最开心的时刻,可是随之即来的是无家可归的彷徨感。“我租不起房子,包里装着所有东西,走到哪儿住哪儿,一般是朋友家,在单位也住了一个多月,这事一直都没敢跟任何人说。”
直到2002年韩日世界杯,陈吉浙终于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刘建宏也更加确信自己没有找错人。《我爱世界杯》专题节目的制作周期很短,编辑们没有时间对片子精雕细琢,配乐在很大程度上能够决定一段片子能否“立”得起来,陈很好地完成了这次“期中测验”。从那时起,很多人开始注意到体育频道的音乐,他们四处打听某段音乐的出处,每天两亿人次的收视率让陈也兴奋起来:这可是一个占中国人口近六分之一的人群,我得对他们的耳朵负责。
从上海到北京,从树村的音乐青年到《足球之夜》音乐编辑,陈吉浙完全可以让自己过得好些,这时你或许会想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音乐圈里这样的事情可不少:你不得不更商业化,你不得不更讨好听众,你不得不去酒吧卖唱维持生计……去他的吧!陈吉浙不相信这个悲观的论调,宿命对于他不过是选择的游戏。
夹缝中的乐趣
人是社会动物,难免不自觉地给自己归类,陈吉浙发现自己不属于任何群类,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夹缝生物”。大学读新闻专业,现在又在中央电视台工作,可他觉得新闻跟自己没什么瓜葛;做音乐编辑,可是自己在音乐圈又不是主流。“原来我是个很适合在夹缝中生存的人。”陈自得其乐。
陈吉浙的音乐跟他很像。不求流行,不求摇滚,不求古典,更不求交响,他笑着说竟然有摇滚杂志来采访他推广摇滚乐的心得,“我怎么就成了推广摇滚乐的人了?我做的就是体育音乐。”
注:这不是他发行的CD,而是我自己整理的版本。收录了他早期作品《红灯绿灯》,《蒲公英》
专辑曲目:
01-梦的门口
02-旅途
03-潮
04-一路向前
05-视线
06-世界之巅
07-我爱世界杯
08-心灵的故乡
09-蒲公英
10-红灯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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